趙世家》·趙盾·夏日可畏(4)
晉襄公死,誰來接班,是一個問題,甚至發展成了一個重大問題。因為其中出現了分歧,太子幼弱,趙盾提出應該擁立年長的繼位,趙盾的想法是有道理的。國際形勢正處于晉楚争霸的關鍵時期,楚國穆王執政,始終準備北進争鋒,如果扶持幼弱的太子,恐怕不利于晉國在國際上争強。盾為國多難,欲立襄公弟雍。趙盾立公子雍的目的很明确,聯秦抗楚,無疑對晉國來講是正确的選擇。狐射姑站在趙盾的對立面,支持公子樂。
但是趙盾最終改變了主意,重新扶持幼弱的太子即位。看太史公的記述,一方面是太子母日夜啼泣,頓首謂趙盾曰:“先君何罪,釋其适子而更求君?“另一方面,趙盾對局勢做了權衡,趙盾患之,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,乃遂立太子,是為靈公,發兵距所迎襄公弟于秦者。
趙盾所以改變主意,相信是受到了壓力,但是這種壓力要說來自太子母,恐怕未必,要說“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”,恐怕也未必。趙盾這時掌握晉政大權,怎麼可能會怕孤兒寡母呢,如果太子黨有勢力,太子母又何必屈尊到趙盾府上日夜啼泣?那麼真正的原因會是什麼呢?别忘了前車有鑒——惠公與裡克故事。公子雍一定會借助秦國勢力返國,正如當初惠公借助秦穆公的支持返國一樣。
太子黨的力量弱小,但是公子雍的勢力未必如太子,相信國内國外都有支持者。公子雍要返國,太子怎麼處置,誰來處置?鏟除太子,公子雍願意背這個鍋嗎,要知道太子可是晉襄公的遺命,鏟除太子等同于弑君,不殺太子,公子雍以什麼名義來接班呢?公子雍若返國,太子必須殺,殺太子的隻能是趙盾,估計公子雍與趙盾有過私下的談判。趙盾反悔了,他不會不知道裡克殺君迎惠公的事,結局怎麼樣呢?微裡子寡人不得立。雖然,子亦殺二君一大夫,為子君者不亦難乎?晉惠公誅裡克。
趙盾重新扶立太子,并趁機削弱了狐射姑的勢力,将狐射姑驅逐出國。另一面,既然失信公子雍,索性打一架,與秦國撕破臉。這次秦晉的交鋒,為晉國後來的發展留下了後患,釀成了秦楚腹背受敵的局面,讓晉國不得不謹小慎微,影響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在國際上的地位,楚莊王也正是利用秦晉不和,問鼎中原。要說秦晉關系破裂的責任,趙盾必須要承擔。當然,即便沒有趙盾發兵阻擊公子雍的事件,秦晉仍然會兵戎相見,因為秦國東進之心蠢蠢欲動,隻要晉國顯露頹勢,秦人染指中原的熱望就會被鼓湧起來,硬要讓趙盾承擔秦晉破裂的責任似乎也并不公平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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