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在那胡說,我有喜歡的人了。”李成達皺了皺眉,正色道。
“誰?還是蓮花村那個小啞巴?”趙大武開了腔。
李成達點了點頭。
“喜歡什麼小啞巴,你幹脆把徐桂蘭娶了得了,盤靓條順的,好生養!”胡春生一臉的不以為然,當初葉家娶親的時候他也去了,自然也瞧見了那小啞巴,漂亮倒是漂亮,可也太瘦弱了些,哪有徐桂蘭前凸後翹的惹人眼饞。
“好生養你自個娶了得了。”李成達道。
“人家也瞧不上我呀,我說兄弟,你娶了徐桂蘭,這一點力也不用出,平白得三個大兒子,上哪找這樣的好事?”
胡春生話音剛落,衆人又都是笑了起來,這些人都是和李成達自小一起長大的,關系親近的不得了,李成達聽着自然也不生氣,隻笑着沖着胡春生罵了句:“媽的你自小就這個德行,狗嘴吐不出象牙。”
一行人正鬧得歡,就見一個有些面生的男子走了過來,看着李成達一行人出聲問道:“敢問這可是李成達的家?”
“我就是。”李成達見有人來找自己,當即便是停止了厮混,與那男子開口。
“蓮花村的程遠山托我來給你捎個口信,說讓你去蓮花村一趟。”
聽着來人的話,李成達隻問了句:“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?”
“好像說是他妹妹要嫁人了。”
“什麼?”李成達當即變了臉色,當下再顧不得和朋友們嬉鬧,什麼徐桂蘭張桂蘭更是統統被他抛到了九霄雲外,甚至連衣裳也來不及換一件,就那樣匆匆往蓮花村裡趕。
看着李成達的背影,趙大武隻有些感慨道:“成三這回倒像是認真了,可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,人家肯嫁給他嗎?”
“你這話說的,成三哪裡配不上她?要不是當初為了袁振秋的事坐了牢,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跟了他,還能輪得上一個啞巴?”胡春生當下便是将趙大武的話擋了回去,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,倒是說了好一會兒才罷休。
李成達趕到蓮花村時已是傍晚時分,于氏瞧見了他,當下便是将他迎進了院子,“成三兄弟,你可算是來了。”
“嫂子,我得了程大哥的口信,說是嬌嬌要嫁人了,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李成達這一路走的急,額上已是沁出了一層汗珠,他顧不得去拭,黑眸中蘊着兩分焦躁,看見于氏後當即就是問道。
吳四輩夫婦與程家向來走的近,米嬸子要将自己侄兒介紹給嬌嬌的事他們夫婦自然也是聽說了,眼下看見李成達,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和李成達說了,說完,于氏又道:“不是嫂子說,嬌嬌這孩子也是可人疼,我聽他們家老三媳婦說,米嬸子替侄兒上門提親後,嬌嬌是跪在地上求她爹娘,和她爹娘說想嫁給你,但她那老娘一口回絕了,還罵了你一頓。”
李成達聽着于氏的話,想起嬌嬌,隻覺得既是擔心又是心疼,總之心裡十分不是滋味。
“兄弟,既然嬌嬌也願意跟着你,你幹脆帶着嬌嬌離開蓮花村,等以後有了娃娃再回來。”吳四輩出了個主意。
“不行,我不能讓嬌嬌跟着我私奔,一輩子擡不起頭,我去和她爹娘說。”李成達斷然拒絕,一句話剛說完擡腿就要往程家趕。
“傻兄弟,他們家三個兒子,你去了會被打死的。”于氏一把扯住了他。
“打死我也認了。”李成達眸心深黑,這求親本就是大老爺們該幹的事,哪裡能嬌嬌替他受委屈?一想着她那麼小小的人,為了他去抵抗父母兄嫂,李成達就覺得心都要絞了起來,恨不得立馬沖到程家。
“我和你嫂子與你一道去,我和他爹稱兄道弟這麼多年,又是老街坊,我就不信他們家一點面子也不給。”吳四輩見李成達去意已決,當下就是開口。
于氏也是跟着點頭,“我和嬌嬌娘和她們家的幾個媳婦也都熟悉,有咱們夫婦在,話總好說些。”
“那就多謝大哥和嫂子了。”李成達心裡十分感激。
“謝什麼謝,當初在牢裡的時候,要不是你護着,我能不能出來都兩說,走,哥哥陪你一起去。”吳四輩拍了拍胸口,那股勁兒倒是當真将李成達看作自個弟弟了。
三人剛到了程家巷口,就見一個婦人領着一個青年從程家的院子裡走了出來,那婦人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,面皮上長了幾個麻子,一旁的青年容貌倒還算得上清秀,可卻是個跛子,雖用不上拐杖,可走起路來卻也十分明顯。
“喲,米嬸子。”于氏瞧着那婦人便是打了個招呼,聽着于氏的話,李成達頓時明白了,眼前的米嬸子便是要給嬌嬌保媒的人,再看她身邊那個青年,不用說便是她的侄兒了。
情敵想見分外眼紅,李成達向着那青年看去,見他眉眼間滿是春風得意的樣子,看他那個德行李成達就曉得他也一定是看上嬌嬌了,也難怪,他媳婦那麼俊,誰能看不上?
米嬸子瞧見吳四輩夫婦與李成達,心裡也隐隐有點數了,李成達前些日子幫着程家幹活,額上又刻着字,村裡人對他多多少少也有兩分印象,米嬸子當下倒也沒有說啥,隻笑着和吳四輩夫婦寒暄了兩句,便是領着侄兒離開了,似乎壓根沒有将李成達放在心上,程家二老即便再糊塗,也不至于把閨女許一個蹲過大牢的人吧?
“兄弟你别多想,咱先進去。”吳四輩似乎看出了李成達的心思,隻拍了拍他的肩頭,安慰道:“嬌嬌爹娘哪怕再糊塗,也不至于放着你這麼個好手好腳的姑爺不要,去将女兒嫁給一個跛子。”
李成達隻是苦笑,他并不曾說什麼,待程家來人将院門打開後,隻随着吳四輩夫婦一道走了進去。
程家的人都在,卻唯獨不見嬌嬌,瞧見了吳四輩夫婦,程家人倒也還算客氣,對于李成達,程老漢則是點了點頭,算是招呼,程遠山與李成達對視一眼,兩人都是心照不宣,李成達隻壓低了聲音,和程遠山道了句:“多謝大哥給我捎信。”
“先别謝我,爹娘這關不好過。”程遠山也是壓低了聲音,和李成達道:“他們屬意把嬌嬌嫁給米嬸子的侄兒。”
“嬌嬌在哪?”李成達又是悄悄問了句。
程遠山向着裡屋的方向看了眼,低聲告訴他:“在屋裡頭哄大寶睡覺。”
李成達知道大寶是程遠山的兒子,平日裡多是嬌嬌帶着,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,隻打起精神站得筆直,見吳四輩和程老漢開始叙話,也不敢吭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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