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手的人隻會奔跑,沒有手也沒有眼的人,隻會直線奔跑。
我們生活的維度不僅僅有左有右,有上有下,還有思維和内心。而沒有眼睛和手的奔跑者是那麼的固執又脆弱,閉上眼睛或者捂住耳朵拼命向前跑,如果沒有在半路拐彎知返,那将或到達的終點是哪裡?
而那個神秘男人的出現讓我的意識拐彎了。
我送走垠坤後,轉身回到了寝室。
那天晚上我做了這樣的夢。
光亮的世界出現了一隻章魚,由小及大,瞬間我好像進入了海底世界,視界由淺水藍變成深藍,最後那隻章魚噴了一口墨水,世界變成了黑色,唯有天上的星星一閃閃,然後星空流涓變成了垠坤的夜色連衣裙。她轉過身眼睛還是那麼閃亮,好像是夜色和星星調換了顔色。然後她的臉消失了,隻剩下我睜着眼能看到的那盞燈,乳白色。
我還看得到奕芯送來的那封信,可是她的輕白色被垠坤濃郁的黑色包裹、融化,最後消失了……是我自己被自己的思維和那個男人的出現讓我們的這條路開始拐彎,而垠坤在這個彎道超越了。我迫不及待地等天亮,等着再重新見到垠坤,看她身上的光芒,看她精緻的血統服上的一顆顆珠繡一朵朵黑玉蓮,看她腳下的步步生花的黑色高跟鞋,看她夜色的眼睛和琉璃般的黑發……
天亮了,我起床後走在學校的梧桐長蔭下,低着頭,好像這樣更便于想念垠坤。而一擡頭,我看到了奕芯。她微笑的看着我,我沒有注意到她今天化的淡妝,我沒有注意到她今天的血統服是輕粉色的,我沒有注意到她穿的鞋是平底鞋。
“李顯,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很好啊。“奕芯說完一臉春色的看着我,和深秋寒氣入骨的早晨格外不應景。
“不過眼睛有點疼,我一夜沒睡。”一陣風吹過來,給此刻的氣氛推波助瀾。我低頭又慢慢擡起,望向奕芯的眼神有冷卻的溫度,我沒有看到奕芯的眼神。後來我才明白,為什麼沒有看到。
有一些畫面會在記憶裡永遠定格,那天早上的溫度和空氣的味道永遠停在我的腦海裡,奕芯和我有一米的距離,她穿着輕白色的長裙,輕白色的小白布鞋,提着輕白色的麻布包,長發飄飄。
我看到了她身後還有這成群的布衣小白,和我擦肩而過,而我的腦海裡隻有垠坤抹殺一切的黑色。
能看得到這種黑色到底需要多深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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