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5滿嘴謊言之人
與記憶中的一樣,沈春玉奶奶的小吃攤依舊滿是溫馨氣息。
沈春玉原本是盤石教會的忠實信徒之一,當初南希作為“真神降臨”時與她有過不少交集,她年歲已高,在南希離開後不久便與世長辭,化作鬼魂繼續生前的小吃攤事業。
隻不過有了盤石教會的供奉、附近孤魂野鬼的光顧,小小的烤紅薯攤已經發展成了街邊餐車規模,甚至還支着一個簡易食台,可供食客們享受美食。
說來也巧,南希和金光日當初分别時是在冬季,如今再度相遇,依然是飄雪的日子。
這個冬季似乎格外溫暖些,金光日習慣性地摩挲一下頸間紅圍巾,掩飾壓抑不住勾起的唇角。
隔着幾步遠的距離,南希都能聽到身後男人的好心情。
她笑了笑,婉拒迎上來鞠躬的沈春玉奶奶:“來兩隻烤紅薯,然後其他的也一樣來一點,免得有人說我摳門隻給這麼點報酬。”
随手放下外套,南希在小吃攤正中間的位置坐下,纖細手指拍拍身邊空位,抛給金光日一個眼神。
以往什麼都要挑剔講究的金光日這次并沒有廢話,從善如流地在她身邊坐下。
狹長眼眸中裹着複雜情緒,唇也緊緊抿着。
喝了一口沈春玉奶奶奉上的玉米茶後,才長呼出一口氣,感歎:
“真要不摳門,就不該隻答應來吃烤紅薯。小本本上的事情我可一件一件都記着呢,不應該全部補償我一遍嗎?”
“啧啧啧,貪心可不是美好品質。”
“報酬是你定的,條件都談妥了事後再反悔?這可不行呢,光日。”
南希搖手指。
兩人正說笑着,奇異的焦香便從烤爐那邊飄散過來,南希立即停止插科打诨,伸長脖子張望,眸子裡全是眼巴巴的期盼。
“終于能吃點好的了。”嬌糯的聲音帶着點可憐兮兮。
“你都不知道我在考試院吃的是什麼豬狗食。”
漢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段,包吃包住每個月隻需要十九萬韓元租金,用腳丫子想都想得到對方提供的會是什麼黑暗料理。
更何況嚴福順等人隻是把租客當作是制造特殊物品的肉雞,沒直接給肉雞們塞雞飼料就算不錯的了。
要不是有樓下的奶茶店續命,後期靠着追星站子賺了點小錢錢改善生活質量的話,南希真怕自己會因為營養不良直接交代在這個世界,成為任務生涯中最大的笑柄。
南希表現的像是餓死鬼投胎,什麼食物都想扒拉到自己碗裡。
可即便如此急切,她的動作依舊優雅,帶着某種無法形容的矜貴。
就好像她手中拿得不是普通廉價的烤紅薯,而是什麼珍馔美味一般。
要來吃烤紅薯是金光日要求的,他卻沒有動。
側目看了南希許久,他冷不丁開口:“當初我讓你很失望,是不是?”
南希手中動作微頓。
都不用系統提醒,她都能察覺到來自身旁不加掩飾的視線,她早就料到金光日有話要說,卻沒想到,問的竟然是這樣的問題。
這是還放不下當年的事呢?
歪頭想了想,她咬了一口軟糯香甜的烤紅薯:“失望到也談不上,你應該也能想到,我對你的初印象有多糟糕——既然沒有期待,也就沒有失望,把你當個任務做而已。”
金光日的手指一緊。
在被馴服的小狗沮喪垂頭之前,南希把剝好的烤紅薯遞到他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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