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程微言剛醒,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傅陽舒趴在床邊,精緻的臉被手臂半掩着,呼吸平穩而清淺。
再往旁邊的桌上看去,上面放着還在冒熱氣的牛奶和面包。
望見了傅陽舒眼下淺淺的一層青黑,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,怕打擾到了他。
但才坐穩,趴着的那人便倏地一抖,然後睜開了眼。
隻是一瞬,那圓睜的眼便又耷拉了半截,内裡透出疲憊的氣息。
他太累了。
沒日沒夜的修煉加上過度的精神緊繃,使得他隻有在程微言身邊時才能勉強睡個好覺。
“嗯……”他小聲地打了個哈欠,視線卻依舊迷蒙,以為自己還在夢裡。
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後,他将殘存着暧昧的眼神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。
她揭開被角的動作因短暫的錯愕而僵住,連垂在額前的黑色碎發都未來得及順整齊。
她看他的目光毫無戒備,甚至還帶着幾分關心的探究,和初春陡然撒進冰冷玻璃的陽光别無二緻,暖而輕柔地攏住了他。
傅陽舒往前一傾身子,然後握住了她垂在床鋪上的那隻細膩、白皙的手。
他果然還沒醒啊……
下意識以為這是在夢中,他便索性丢掉了以往假惺惺的克制,将那手輕攥着。
“陽舒?”
面前的人突然叫了他一聲。
“嗯。”他半眯着眼睛懶懶地笑了聲,然後,他便将自己的手扣進了她的指間,抵在了松軟的被面。
“傅陽舒?”
她的眸中閃過一絲愕然,而傅陽舒則半跪在了她面前,拉近了和她的距離。
他的眼神露骨地、直勾勾地黏着她,聲音粘稠得幾乎攪不動了:“言言,再叫叫我,好麼?”
與此同時,他的另一隻手拉住了程微言的左腕,擡起,輕輕在她的手腕内側啄了下。
他的唇仿佛還能感受到脈搏的震顫。
程微言:“!!!”
手腕上覆來柔軟的瞬間,突地有一陣陣的熱氣從臉上騰起,她慌忙起身,将傅陽舒往後一推。
也是借着這往後踉跄的好幾步,傅陽舒得到了遲來的清醒。
他愣愣地站在房間中央,睫毛的眨動從遲緩到輕快,再到最後的一動不動。
他的指尖,還餘留着一絲溫暖,被淺淺的清香包裹着,讓他沒來由一抖。
“我……”他動了一下。
“你醒了?我來給你送早飯。”他腔調機械地解釋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“怕打擾到你,就在你旁邊趴了一會兒。我,我等會兒再來看你。”
帶着一臉正經的表情說完這些話後,他不再看程微言,直接往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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