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毅也沒想到這些明朝的人接受新東西這麼快,這擺鐘不過是今天才擺出來兩個樣品,本來是想讓大家評判一下實用性如何,到底受不受歡迎的。
現在看到幾十個大臣在那裡吵吵嚷嚷的,搶着想要工部先給他們做幾個。楊毅就知道,這個兼具實用性和美觀收藏性的新發明,算是大獲成功了。
按這些大臣們的表現來看,這個擺鐘絕對會受到達官貴人們的歡迎。
等鐘表廠建成投産,大批量的生産出來,投放市場後,絕對會大賺一筆。甚至可以通過外貿,賣到歐洲去,賺他們的銀子。
歐洲人冒着巨大的危險,遠渡重洋,從非洲、美洲掠奪了大量的财富。然後自己一個小小的擺鐘,就将他們千辛萬苦掠奪的銀子給換到中國來了,想想就覺得心裡美。
看到有些大臣甚至都不限于動口争論,而是直接圍到劉源濟等工部官員身邊去了。楊毅不由既好氣又好笑,拍了拍龍椅扶手道:“都給我安靜下來。”
衆臣聽到皇上的話,總算停了下來。想起剛才各自的表現,紛紛面紅耳赤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,聽皇上訓斥了。
楊毅指着大家道:“看看你們成什麼樣子?啊?還一個二個都是朝廷大員呢,要讓外面的老百姓知道了,還以為你們是菜市場的菜販子呢!”
衆臣低眉順耳的,沒有一個人說話。
楊毅舒了一口氣,道:“這個擺鐘的工廠還沒建起來,還不能大批量生産。所以,現在隻能以手工制作的方式,給大家少量的提供這個擺鐘的成品。司禮監這幾天将朝廷各部署對計時的需求重要性進行分級統計,需求最緊迫的排在前面。工部做出來的擺鐘就先供應最需要的部門,後面的慢慢供應。”
“遵旨!”王承恩應了一聲。
聽到皇上的吩咐,各位大人紛紛在心裡想到,下了朝就去跟王承恩拉關系。陳述一下他們部門對計時的迫切需要,讓王承恩把他們的需求列在前面,讓工部做出來的擺鐘先供應他們。
楊毅繼續道:“還有,這個擺鐘的結構很複雜,齒輪啊、指針這些零件,生産打磨很不易,非常耗時耗力。使用的材料也很珍貴,成本高昂。因此,就算是朝廷各部署,要使用這個擺鐘,也要支付成本費用。各位大人如果要買回去自己家裡用的,更是要以市場價購買才行。”
“啊……”衆位大臣一陣驚呼。誰也沒料到,皇上還有這樣的要求。看來,衙門裡使用,支付公款倒是無所謂,但自己家裡用的話,還是要看看價格才行了。
楊毅瞪了瞪眼睛,道:“啊什麼啊,你們以為工部做這個不費力啊?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,這事就這樣辦了,要買的都掏錢,沒得商量。”
殿中衆臣面面相觑,這皇上未免也太摳門了吧?這工部既然是六部之一,沒錢用可以去找戶部領嘛,怎麼能用做出來的東西賣其他同僚的錢呢?
不過,皇上既然定了這個規矩,大家也沒法反駁。想想反正也是掏公款,又不用自己掏錢,花錢買就買吧,難道還怕了不成。
隻是有一點,這個東西聽皇上的意思,産量比較低,要對朝廷各部署對計時的需求進行排隊處理。排在前面的才能先得到擺鐘,後面的就要慢慢等了。
如此,目前最要緊的卻不是錢的問題,而是要去跟此事的負責人王承恩拉關系,不要将自己的部門排到後面去才是真的呢。
當然,後面大家才發現,原來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,其實這個動作就已經完全不能發揮任何作用了。王承恩秉着公事公辦的原則,還是按照實際情況給各部署安排了排隊的順序。
比如欽天監,那肯定要安排在第一個的,對計時的要求比其他部門高得多了。
告訴了大家要花錢買擺鐘的事後,楊毅又對劉源濟、宋應星吩咐道:“關于價格的制定,你們工部要制定出一個合理的成本價和市場價來。市場價要考慮到實際情況,既要收回成本,并有一定的利潤可以給工匠們提供研究經費繼續深入研究,制造更好的鐘表。但是,這個價格又不能高得太離譜,讓人無法接受。”
劉源濟兩人連連點頭,表示一定遵照皇上的旨意辦。
其實,這個價格三人早已商議過無數次了,無論是成本價和市場價,都被楊毅定得高高的。
一個新發明剛出來的時候,肯定要暴利,才符合市場規律的嘛。在後世,任何壟斷性的新産品,最開始的時候利潤率都是非常高的,也不是隻有楊毅才這樣做。
隻不過,現在在朝會上如此說,隻是給大家一個皇帝秉公處事,沒有利用這個東西賺大錢的暴利的印象罷了。
其實,這個價格高低對朝廷各部署和這些高官重臣影響并不大。楊毅隻是不想開始價格太低,讓這個東西的利潤降低罷了。
這東西的主要銷售對象,還是那些沿海一帶的富商。如果每個商人家裡一個擺鐘,價格也還可觀的話,就可以想象這個東西可以給工部帶來多大的利潤了。
因此,哪怕拼着事情敗露,被天下人嗤笑皇帝貪心斂财,他也要将這個擺鐘的價格定得高一些。
擺鐘的事情談完後,大家才開始談朝會上的正事。吏部公布了幾個中層官員的任命,刑部通報了糧價暴漲案的最新進展,戶部通報了最近接到的地方稅銀款項……
當各個部署的例行公事彙報完了後,禮部尚書黃道周出列上奏道:“禀皇上,經過兩個多月的整理和修改,禮部關于新的科舉考試及錄取辦法最終結果出來了,請皇上過目。”
聽到這個,殿中衆人都來了精神。
皇上要進行科舉改革的風聲,在黃道周到任後就已經傳了出來。加上黃道周接了這個任務後,帶着禮部官員進行了很多調查走訪,早已弄得人盡皆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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