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玉環俏語隐深意,病西子芳姿施柔情
媚人心裡咯噔一跳,薛姨媽這話好生陰險,這是生生要把她往虎口裡送。
原以為在賈母跟前,薛家人隻會裝作不認識她,卻沒想到她們已經摁捺不住,要向她下手了。
“難為姨太太細心為鳳丫頭着想,她粗枝大葉的,哪裡想得到這些事,全靠平兒替她周旋。隻是心粗之人也有可疼的地方,不像有的人心尖得惹人厭。”賈母不至于老糊塗,轉頭看了鴛鴦一眼。
鴛鴦會意,笑嘻嘻地對薛家母女說:“老太太說了這麼久的話,人也乏了,該歇中覺了。請姨太太、寶姑娘到别處逛逛吧。”
她一個丫鬟都看出薛姨媽這話說得着實欠妥,媚人是寶玉房裡的人,怎麼能送到堂兄屋裡去,而況眼下正是鳳姐矜貴得意的時候,誰會幹這麼讨嫌的事。
寶钗也知母親一見到媚人,方寸大亂說錯了話,默默地扶着她走了出來。
母女二人拐過廊下,薛姨媽的腳就軟了,摸到美人靠上坐了,抹着眼淚說:“她怎麼就到賈府了呢?”
寶钗聽了這話,回頭四望,看無人往來,才說:“媽,怎麼這麼沉不住氣。這話不該你張口,我自有辦法讓旁人傳布出去。便是她知道我們與那府的一二樁舊事,也不妨礙。她一個丫鬟,手裡沒有實證,空口無憑哪有膽犯我們,隻當彼此不識便罷了。”
薛姨媽一臉沉重,驚疑不定地問:“那就放任她在賈府裡晃蕩着?我這心裡着實不安呐。”
“媽且安心,要擺弄一個丫頭還不容易麼。我早在那屋裡契了釘子,天長日久,還怕絆不倒她。”寶钗扶着母親的肩,陪她坐了一會兒,半哄半勸地許久。
這一邊,媚人心知今日出師不利,隻得先從賈母處告辭出來。
到了下晌,鳳姐、寶玉兩個回來了。一路上晴雯因稀粥潑壞了裙子的事,與碧痕拌了嘴,沒個好氣。
剛換了身新裙子,出門去又遇見良兒躲在橋上藏金锞子,那是老太太才賞給寶玉的。聯想到良兒将來還偷了一塊美玉,于是二罪并罰,更把一股腦兒的氣都移到了良兒身上,指着她的鼻頭,恨五罵六的。
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個姑娘腹诽她。
“晴雯的性子太外放了些,要教育小丫頭也該避人耳目,彼此便宜。此時若被舅母瞧見了張狂樣,豈不又添一樁嫌隙。我還是跟舅母說兩句話,讓她看不見的好。”
晴雯想起上輩子的教訓,猛地清醒過來,忙煞住了口,将良兒擁在胸前。
悄悄翹首一看,林姑娘正背對着她,跟王夫人說笑。原是林姑娘好心替她解了圍。
自從得了這偶爾窺心的神通,晴雯聽到的盡是别人對她的埋汰和諷刺,今日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真心實意地為她着想,不由分外感動。
連帶氣也消了,人也笑了起來,一邊幫良兒擦眼淚,一邊對她說:“你是好人家的女兒,以後千萬自重自愛,可不能自甘下賤做盜竊的事了。這次我就饒你一回。”
“再無下次了!我這就把金锞子還回去。”良兒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,匆匆回屋裡去了。
她還是頭一次見晴雯姐姐這樣溫柔,有一種受寵若驚的不真實感,反思自己之過,越發羞慚痛悔了。
“晴雯果然不錯,還知道動之以情,曉之以理,阿彌陀佛,孺子可教也。”
晴雯聽到林姑娘還在心裡念佛,念她的好,嘴角更是忍不住地上揚。
此時的林姑娘款款送走了王夫人,在九曲橋上逶迤獨行。她不過金钗之齡,卻蓮步袅娜,風姿絕麗,一陣晚風拂過,衣袂翩跹如仙子禦風,大有弱不勝衣之态,冰清玉潤,流盼凝光,怎一個超逸絕塵可以形容。
晴雯不覺看呆了,竟如橋柱一般一動不動,直到天邊的夕陽下沉,再不見明霞萬丈,金光如浪。一邁腳才知自己腳都站麻了,一邊挪步一邊捶腿。
忽見茜雪樂不可支地走上來,“晴雯,你聽說了嗎?老太太要将媚人姐姐開了臉,給琏二爺做房裡人哩。”
“什麼?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”晴雯被吓了一跳,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。
茜雪笑道:“就是今兒上午,媚人姐姐做了個丹鳳朝陽的抹額送給老太太,老太太見她針線出色,人又好,心裡一歡喜就把她許給了琏二爺。平姐姐方才過來,還補了金絲彩線,讓她繡嫁妝呐。”
媚人姐姐做的分明是鳳穿牡丹的抹額呀,難不成她用我的活計冒功邀賞,就為了留在府中做姨娘?想做我嫂嫂的話,隻是騙我替她做活的謊言麼?可茜雪說得确确鑿鑿,不像是沒根據的風言風語。
晴雯心中仿佛被人紮了個冷刀子,一時憤怨氣惱,甩開手一路直奔绛芸軒去。忽然又煞住了腳,拐彎去了賈母處找鴛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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