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陽初升,灑下金色的光線,驅散了清晨的薄霧。金光穿透翻滾的濃霧,照射在花團錦簇的後花園中,春意盎然,花朵色彩斑斓,粉紅、深紅、正紅……碗口大的牡丹在晨光下閃爍着金邊,晶瑩的露珠在其上滾來滾去,猶如珍珠般璀璨。還有黃色、白色、藍色、黑色的奇花異卉點綴其中,恰到好處地打破了整體的俗豔,使得整個後花園顯得高貴而雅緻,顯露出大師的設計手筆。
在花園假山的高處,劉火宅站在凹陷處,俯瞰着園中的美景,手腳并用,一邊調理氣息鍛煉身體,一邊欣賞着美麗的景色。他可以按照一魂二魄的路線運行自身的氣息,但要做到讓氣息散開,形成如同靈息般的麻繩結構,劉火宅卻無法做到。不是不能,而是辦不到,那太過複雜,就像給你一把琴,上面有數百根弦,讓你彈出想要的旋律,一時之間或許可以,但如果持續時間稍長,就會徹底混亂,分散的氣息互相纏繞,根本分辨不出哪一股是哪一股,更不用說繼續演奏下去了。
旋律!劉火宅需要的是一個旋律,就像少林的《金剛經》,武當的《易經》那樣,通過旋律記住每縷氣息的運行路徑,音調高低,運行線路……然後每日練習。道士和和尚日夜誦經冥想,就是為了這個,将經文的旋律、節奏、音調深深烙印在心中,變成本能,即使沒有意識,也能流暢地“演奏”。
隻有這樣,才有可能實現,否則,即使你分化出再多的念頭,像雲若那樣能分裂十幾個,也無法管理成百上千個不同的旋律。然而……音樂的規律,劉火宅并不精通。
就算精通音律,想要根據情況為這三道魂魄創作一首适合他們的靈歌,也絕非易事,需要大師級的音樂造詣,大師級的靈修境界,再加上大師級的創造力才能做到。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簡單,自古至今數十萬年間,就不會僅僅隻有儒、釋、道、魔、妖這些法門了。
就算具備這樣的天賦,無論是孔子、釋迦牟尼、老子、魔師,還是東皇太一,他們都經曆過生死,曆盡苦難,嘗遍人間百味,才能留下流傳後世的學問。以劉火宅的經曆,還遠遠不夠。
大道太過遙遠,劉火宅目前隻能專注于眼前之事……他運用行天賦神通來增強自身,其中最直接且顯着的應用就是六魂鍛體法。通過絕陰魂、屍狗和未知遊靈的循環,雖然它們自身得到了壯大,但對他的益處卻有限。然而,當強制絕陰魂在經脈中穿行,運行古獸鍛體訣時,消耗的是絕陰魂的能量,強化的卻是他自身的肉體。劉火宅清楚這個計算。
此外,六脈同時發動,古獸鍛體訣自創以來,可能從未被如此誇張地修煉過吧?霧獸雲若分化為六份,包裹住六條絕陰魂,在古獸鍛體的六條經脈中瘋狂旋轉。
幾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,内息在經絡中流淌,滋養血脈,暢通氣血,清除雜質,釋放多餘的能量……全身的筋骨血肉都被溫暖的氣流包圍,就像黃芽丹藥力還在時那種旺盛的生命力。劉火宅的筋骨血脈在這種源源不斷的流動中逐漸強化,全身無一遺漏,效果是常規的六倍。
不,不止六倍。考慮到絕陰魂的氣息運行速度遠超尋常,仔細計算的話,可能超過二三十倍。如果絕陰魂疲憊,能量消耗過多,變得暗淡無光,劉火宅就把它們放回命魂循環,讓它們自我恢複。他自己則取出另外六條絕陰魂繼續修煉,如此反複……他的肉身第三重以驚人速度充實,并開始向第四重練血階段邁進。
鍛煉肉身是一個漸進的過程,一層層修煉上去,如同泥沙沉積。第一重完成,功德圓滿,才能開始第二重,如此層層疊加。肉身前三重,練皮、練肌、練骨,主要是增強體質,提升爆發力,以配合武者的勇猛。但從第四重開始,情況有所改變。
第四重,練血,開始能夠收斂血氣。以前,身體受傷,經過純陽符的激發,血流加速,猶如泉水噴湧。進入第四重後,這種情況會逐漸改變。甚至在修為達到極緻時,血液可以成為武者的一種武器,聚氣于唇,一口噴出,疾如勁箭,能穿透金石。
将血打入敵人體内,血中蘊含的生命力會破壞敵人的身體,削弱敵人的戰鬥力,這類似于毒藥的效果,或者在施展招式時強行激發血氣,瞬間透支力量……
武者無法駕馭法寶,隻有通過錘煉肉身,因此對于武者來說,肉身就是他們的法寶,法寶就是他們的肉身。随着修為加深,還有更多不可思議的妙用。否則,武修不可能與靈修并立于世。真正理解武修的奧秘,是從第四重的煉血開始。
修煉進展順利,眼前的景象令人欣喜,劉火宅正沉浸在喜悅之中,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不,是兩種聲音,一種輕盈靈巧,一種沉重笨拙,前後相繼……肉身的強化,也使得他的聽覺和視覺相應增強。
“救命!救命!”一聲尖細而恐懼的喊叫從輕快的腳步聲中傳出,是個小女孩的聲音,膽怯又清脆。
“嘿嘿,小姑娘,别跑啊!來,陪大哥哥玩玩捉妖遊戲吧!”緊接着是一個低沉而興奮的聲音。
劉火宅俯身望去,隻見花叢中,一個粉雕玉琢的六七歲小女孩正在被一個肥胖笨拙的少年追趕。
女孩眼中含淚,驚恐得像隻受驚的小鹿。
胖子滿臉猥瑣,口水直流,樣子十分不堪。
劉火宅皺緊眉頭,身形一躍跳下假山,半空中一腳踏下,“撲通”一聲,胖子重重地摔了個狗吃屎。
小女孩驚訝地停下腳步,看着突然出現的蒙面大俠,花容未斂。
“來…來…”胖子驚慌失措,剛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,已被點中啞穴。
一陣“叮叮咣咣”的亂打,胖子被打得皮開肉綻,鼻青臉腫。“再讓我看見你幹這種荒唐事,必定嚴懲不貸!”劉火宅最後踹了幾腳胖子,然後牽着已經露出笑容的小女孩離開。
“大…大哥?”身後傳來胖子顫抖的疑問。
劉火宅微微一頓,一言不發地翻過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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