渠縣糧稅前後一共三天時間,但是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事故。雖然沒影響收稅,但是激起了所有百姓的關注,好多縣裡沒地不需要交稅的百姓都來圍觀了。
甚至交完稅的百姓都不舍得回家,縣衙門口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。終于第三天等來了州城的通判大人,一隊騎着高頭大馬的大人,百姓一下子沸騰了。
川州通判姓周,正七品,比肖青山的官級高一級。周通判不是自己來的,帶了不少府衙的侍衛,還都帶着家夥。
肖青山是見過通判大人的,趕緊行禮。周通判擺手讓他免禮:“黃家人呢?李将軍的人也看管起來嗎?”
肖青山覺得通判雖然看起來很疲憊,但眼神真亮啊,聲音裡有帶有迫不及待。一邊問着,一邊往縣衙裡走,還示意肖青山趕緊跟上。
“周大人留步!”肖青山趕緊叫住通判,“下官因為沒有證據,不好将黃家主收押,如今人都在黃家呢?”
通判往縣裡沖的腳步頓住了,啥意思?一個人都沒關起來?這時候,也來不及和肖青山掰扯,他必須趕在李将軍的人到來之前,把人都帶回府衙。
問清黃家的位置,通判轉身帶着人就離開縣衙了。前後時間很短,甚至都沒走到縣衙正廳喝口水。肖青山也不敢實話實說,要是都收押了,縣衙要管好多人的飯呢!
這幾日,沒人敢到他面前打探消息。不過,他娘子可是收到了不少帖子。趕緊把人帶走挺好的,他們一家人都能睡個好覺。
終于收完了糧稅,肖青山又在縣衙擺了一桌酒席。這次備了酒水,也算是給石幹事送行。同時,自然也是希望石幹事回去能幫忙說句好話。
石幹事其實也有事想請肖大人幫忙,劉小将和那二十人的士兵小隊,原本是來押送稅糧的。如今都被通判帶走了,石幹事一個人可運不回去這麼多糧食。
肖青山一聽也有些為難,出公差而且是一下子縣衙的衙役都派出去。押運糧食風險還高,車隊走得慢,一來一回至少要五六天。
石幹事也知道,渠縣縣衙一共就二十幾名衙役。想了想說,可以申請把給劉小将他們的差旅和吃食的補貼銀錢都給縣衙。
“石幹事太客氣了,明日一早我親自安排衙役幫您裝車。我們縣的衙役都是經過培訓的,保證安全送達”肖青山一聽有銀錢,滿口答應下來。
謝博淵坐在旁邊有些尴尬,這真不是他教的。石幹事也有些愣神,這個肖大人的心思還真好猜。幾個書吏也是一言難盡的樣子,所以肖大人是這樣的肖大人?回去一定要和自家家主好好說說。
第二日,把人都送走了。肖青山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,瞬間有種可以準備過年的感覺。
興高采烈地回到縣衙,肖青山準備和原師爺打個招呼,就回後院陪媳婦兒去了。結果被謝博淵叫住,他們需要商量一下,怎麼賣之前收購的果子。
而且,如果果子的銷售不錯,謝博淵建議把這筆賬目也做成公告。就張貼在縣衙門口,像之前一樣,安排人宣讀。為了明年帶動村民種果樹的事做預熱。
預熱這個詞還是明佳解釋給謝博淵聽的。謝博淵覺得很精準,而且這個想法很好。
肖青山覺得師爺一定還有話沒說完,于是一臉決然地說:“還有啥事,一并說了吧!”甚至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。
謝博淵看着覺得好笑,不過既然肖青山想知道,就給列舉一下接下來的事。甚至把一些小事也拿到充數,打算吓唬一下肖青山。
第一,派人再去之前訂過果樹苗的人家,核實一下明年到底可以有多少是果樹苗,确認好價格。
第二,賣掉收購的果子,然後把價格和利潤公示。
第三,準備再去一趟州城,把之前寫折子要求減免的稅收落實好,把好處拿回來。
李泉湧畢竟是知州,手裡肯定不少能人,最好可以問他借幾個擅長打井的高手回來。
第四,我建議你在收商業稅之前,組織一次大的集市。最好是可以到外地請一個戲班子之類的,百姓因為秋收高興,商戶也能賺點錢,你收稅也容易。
第五嘛,肖大人你是不是忘記縣學的先生都還沒找到呢?怎麼個章程?
第六。。。。。。聽見居然還是有第六,肖青山趕緊捂住謝博淵的嘴:“你閉嘴吧,讓我一件事一件事地辦好不好?”
看着有些崩潰的肖大人,謝博淵忍不住想笑。當初明佳也是這麼他把搞崩潰的,最後還是沒控制住想繼續發壞的小心思。
“肖大人,這些事的前四項,我建議您十月底之前做完。太冷了,萬一村民也不想出來趕集了呢”看看肖青山臉色好像還能接受。
“縣學的事,十一月底之前也要确認好。要公示出來的,年底的時候肯定都回來縣城就可以把消息傳開,明年春天縣學就可以準時開課了。”
謝博淵覺得看着肖青山從興高采烈到無精打采很開心,怎麼辦還想繼續逗逗他?
肖青山忽然覺得想當個好官,好難啊!他可不可以不當個好官了,他就想回後院陪媳婦聊聊天,媳婦做飯的時候,他都好久沒幫媳婦燒過火了。
程四拿着信走進來的時候,就看到肖大人正蹲在地上,很是頹廢地在畫圈圈。而謝軍師則雙手抱胸地站在一旁,還一臉算計得逞的笑容。
肖青山聽見有人來了,擡起頭有氣無力地問:“啥事啊?”程四趕緊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“大人青州來的信,還有幾個箱子已經放到縣衙了。”
程四遞出的信,在謝博淵的眼前停頓了一瞬,謝博淵的眸子猛地睜大了。所有笑容都收起來了,下意識想伸手拿信,結果信被肖青山接了過去。
肖青山一看認出最上面的信是謝博裕先生的字迹,很開心終于收到回信了。他還以為因為謝瑾,謝先生不認他這個學生了呢。
肖青山一下子來了精神,坐在書桌前開始拆信,開心地看信。
謝博淵嘴唇動了好久,也沒敢出聲确認寫信的人。可是,他不會看錯,那是堂哥的字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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