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白看着唐予奕錯了大半的物理試卷,身後又指了一下唐予奕剛寫上的一個選擇題答案:“小糖糖,這個答案寫錯了,你物理不太好啊?”
唐予奕下意識地順着傅庭白指的方向劃掉了那個錯誤的答案,在提起筆之後又頓住了,身邊的傅庭白靠近了幾分,聲音中帶着笑:“是不是不知道這道題的正确答案?”
傅庭白随手從自己桌子上拿了一個本子,在紙上給唐予奕演算了一遍正确的解法,他的聲音很好聽,帶着幾分歡快感,唐予奕看着他的手,傅庭白在給于小珂講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?不過他們兩個勢均力敵,于小珂應該不會錯這麼多,他們應該是一起讨論……
唐予奕搖了搖頭,甩掉了腦袋裡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看法,傅庭白筆尖頓住,聲音卻并沒有不耐煩:“是不是沒聽懂?是我講得太快了,我再……”
唐予奕猛地把試卷抽走,扭過了身體對着窗外的方向,傅庭白的話卡在了嗓子眼,過了很久以後,他低低地笑了一聲,喲,小糖糖自尊心還挺強啊。
聽到他的笑聲,唐予奕的心中更加煩躁,她握了握手裡的筆,解不出題的挫敗感和被嘲笑的失落感混合,唐予奕把試卷整齊地折好放進了桌洞裡,氣鼓鼓地趴在了桌子上。
傅庭白輕輕扯了扯唐予奕和他同款的衛衣的袖子,聲音中的笑意止都止不住:“小糖糖,你理科的成績似乎不太好啊?那你為什麼要選理科啊?”
為什麼選理科?唐予奕聽到這句話皺了一下眉毛,腦海中閃過了那個紛亂記得模糊的夢,她摸出了便簽本,寫下了一句話遞給了傅庭白,然後又忿忿地轉向了窗外。
[原本選文科是因為一個人,現在選理科是為了我自己。]
傅庭白看完了便簽本上的字,又看向了唐予奕的後腦勺,他沒有說話,也沒有任何動作,隻是默默地看了會兒唐予奕的背影,臉上浮起了幾分失落,接着又帶上了幾分欣喜,一會兒傷心一會兒開心,神情要多糾結有多糾結。
以前是因為擔心跟榮啟源同班才選的理科吧?現在是為了自己嗎?難道這話的意思是,糖糖已經放下了過去榮家對她所謂的傷害了?
直到早自習結束,唐予奕一直保持着面向窗外的動作,而傅庭白也隻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唐予奕留給他的後腦勺,沒有再說一句話。
“糖糖,走吧,我們去吃飯啦!”剛一到結束早自習的時間點,蘇鏡伊已經迫不及待地回頭,約唐予奕一起吃早飯了。
突然前面沖出教室的幾個同學吆喝了一聲:“傅哥,于小珂學姐來找你吃早飯啦!”還伴随着一幫男孩子的哄笑聲。
傅庭白下意識地看向唐予奕,唐予奕臉上并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,隻是微笑着應和回頭的蘇鏡伊,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外面男生的說話,傅庭白自嘲的一笑,真是的,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呢?
傅庭白拍了一下身後睡蒙的肖緒的腦袋,嘴裡說:“走吧,肖緒,小珂來了,一起吃早飯去。”
肖緒打着哈欠,機械地站起來跟在傅庭白的身後向門口的方向移動,班裡的人傳來了小聲的八卦的聲音,甚至還有人同情地看向了唐予奕的方向。
唐予奕毫無所覺,和蘇鏡伊并肩向門口的方向走過去,臉上的笑容不帶一份勉強,蘇鏡伊安撫地拍了拍唐予奕的肩膀,小聲安慰:“糖糖,你别聽那些人亂說,她們都是閑的……”
唐予奕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,換上了疑惑的表情,哪些人?亂說?
看着唐予奕的表情,蘇鏡伊瞬間明白了她或許還沒聽到那些傳聞,蘇鏡伊捂住了嘴,神色有些懊惱,都怪自己嘴太快了。
“沒事沒事,我們快點去吃飯吧,我要餓死了。”蘇鏡伊說着拉起了唐予奕的胳膊,在走到門口看到和傅庭白說話的于小珂時,蘇鏡伊的步子頓了一下,“哎,别說這個于小珂長得确實還挺好看的……”
唐予奕也跟着看了一眼于小珂的方向,于小珂紮着利落的高馬尾,鵝蛋臉,杏眼,臉上的笑容很燦爛,而她對面的傅庭白低着頭,雖然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,卻能看得出來他很認真地在聽對面的女孩說話。
郎才女貌四個字在唐予奕的腦海中還沒等成型,蘇鏡伊再次開口發表了評論,說的話卻跟唐予奕腦海中所想并不一樣:“雖然卻是男的帥,女的俏,但我覺得他們兩個人好像也不是很配啊,總有種莫名的疏離感……”
蘇鏡伊看了唐予奕一眼,語氣有點小心翼翼:“那什麼,糖糖,我說句話你别生氣哦。我覺得傅庭白在于小珂面前有種清冷絕塵、不問紅塵?反正差不多是那種有點冷漠的感覺,我倒覺得不如在你面前有煙火氣,對!就是那種煙火氣,總覺得他是……”不是喜歡你?
最後幾個字還沒等出口,唐予奕反拉住她的胳膊,帶着她向餐廳的方向走去,唐予奕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并沒有生氣,蘇鏡伊還是乖乖地閉起了嘴巴,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兩人的背影消失了有一會兒,于小珂才摸了摸下巴,一臉若有所思地開口:“傅學長,剛才有個女孩在那邊看了你好久,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,她跟你穿的是情侶裝?怎麼,難道傅學長休學剛回來就有了個小女朋友?她看見我們兩個在這兒不會吃醋了吧?”
傅庭白順着于小珂的視線看了一眼,并沒有看到他期待的那個身影,他回過頭,輕嗤了一聲:“你想多了吧!你天天找我研究你那個競賽,該擔心一下你們家秦渡會不會生氣吧?”
“我們家秦渡?我喜歡這個稱呼,不過,我這麼努力地準備競賽也是為了能跟他考上一個大學啊,而且你是他最好的兄弟,他畢業的時候不是說了讓你幫忙照顧我嗎?他怎麼會因為我們倆一起讨論題這種事生氣呢?”
乍然聽到了和自己想法相悖的八卦,肖緒睜大了眼睛,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我的天哪,傅哥,我還你為你跟于小珂學姐是那種關系呢,原來你們倆最近一直在一起是在讨論題目啊?那傅哥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以前學的你都忘記了?你都能研究高三競賽的題目,我們這些考試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?”
“我在家的時候确實沒時間學,競賽的内容都是我這段時間自學的。肖緒,腦子這種東西,是你羨慕不來的。”
傅庭白聽到肖緒的控訴,随口解釋了一句,他聳了聳肩,看着沒幾個人的走廊,對于小珂說:“不是要吃飯嗎?快點吧。你請客——就當我這幾天教你的報酬了。”
“行啊,天天請客都沒問題。隻要傅學長你在競賽之前一直幫我就可以了。我已經跟老莫說好了,他說這種關乎學校榮譽的事他舉雙手贊成。他還說反正你也不學習,耽誤不了課程,讓你在課堂睡覺還不如為學校做點貢獻。”
于小珂想起莫延元的語氣忍不住笑出了聲:“不過,傅哥你回學校以後也太頹廢了吧?你以前可是那麼刻苦努力、清心寡欲的人,怎麼着,難道現在到年齡了?想談戀愛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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