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弟死那晚,你故意潑了能救他命的符水。又仗着你媽失心瘋,用你弟弟把她騙出門。現在還縱容你小妹那個兇煞,吊着你親爸的命!”
我轉了轉眼珠子,略顯好奇地看向徐大姑。
“大姑,你怎麼知道這都是我幹的?”
“你壞事做多了,臉上是能瞧出來的。好孩子,迷途知返吧。”
她先是厲聲訓斥了我幾句,随後又換上一副極為慈善的神色哄我。
我瞥了眼這屋子裡的滿堂紅燭和黃符,笑嘻嘻地把它們都踹翻撕碎。
“可是大姑,我不想回頭了。我也不想當好孩子,我想要你死。”
徐大姑氣得坐在原地渾身發抖,險些把自己灑在周圍的米踹散。
她怒氣沖天地指着我說惡人自有天收,損陰德之類,可我隻是用腳踢了踢爸爸的,笑着給了徐大姑回應。
“徐大姑,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”
在八年前,一個四歲的小女孩被家裡人帶着上街玩。
她說她想要吃糖堆兒,她媽就給她買去了。
但她媽媽不知道的是,那條街上的人販子經常出沒。
當天是中秋,在人擠人的大街上,小女孩的家裡人一個轉身的功夫,孩子就被一個中年婦女拐走了。
那人把小女孩拐到了深山裡的村落,這個村子重男輕女,村子裡的女人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。
隻有生下男娃才是她們唯一的出路。
剛被拐來的女孩被一戶生不出孩子的人家買下了,因為女孩便宜,隻用兩百塊錢,以後還能生孩子。
小女孩起初還吵着要找爸爸媽媽,可是買下她的那對夫妻把她關在豬圈裡打了整整一個月。
他們說,來了這兒,就要認他們當爹娘了。
小女孩漸漸長大,這對夫妻生了一兒一女,她成了家裡的大姐。
可有一天,她的小妹死了,被她的弟弟害死了。
在徐大姑不可置信的眼神裡,我輕輕撫摸起爸爸被縫上的嘴。
他被小妹擰斷了手腳,肚子也被掏了個幹淨,現在隻剩了半口氣在。
粗糙粘膩,令人惡心的手感。
我問徐大姑:“大姑,你知道為什麼你給弟弟準備的雞血沒能保住他的命嗎?因為我壓根就不是爸媽親生的呀。”
“大姑,你跟八年前比起來,變了好多。”
原本還怒目對我的徐大姑像受了驚一般,她顫抖着身子倒退了幾步。
“不可能,你怎麼會記得這些?你那會兒才四歲啊。”
我咯咯笑了起來,一把将爸爸嘴上的線拽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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